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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第一百四十章(2 / 2)


刘昭低头往那芬芳的娇唇上贴去,结实地吻了一口,说:“今天他们顾不上咱们的功课,咱们去湖边钓鱼吧。”

……

四天后,杨鸿一早收到明静的电话,没有去公司,来了公主府。

杨鸿本来是信心满满,明静之前说过会给他想要的东西。就在两天前,在杨母的一再劝说下,他再一次去了沈茵住的别墅,他们聊得很融洽,沈茵也得过杨母的吩咐,要她主动一点,尽快怀孕。杨鸿多年的积郁,身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男人悲情,在沈茵那里得到了温柔安慰。他与她圆了房,他拥有了真正的少女纯洁的身体,一夜纵情发泄,他感觉那是不同的,神清气爽,像是原有的耻辱都拿回来了,他不吃亏了。

早上醒来都觉得重新回少年的恣意时代,公主又怎么样,一个未婚生子的残败之身,她怎么能要求那么多呢?这些年,他付出得够多了。

还是二楼的私人小客厅里,上头摆满了文件,两位皇家大律师也陪坐着喝着茶。

律师把第一份文件交给他,他拿起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离婚协议书?

“明静,你什么意思?”

明静喝了一口上品普洱红茶,品味着它绵绵的滋味,说:“云飞,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快七年了,人生有多少个七年?我放过你,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放心,我会是离婚的责任方并向外界解释清楚,我当初的嫁妆的50%会转让给你,当作你今后再婚的贺礼。离婚后,你不介意的话,你还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么不违反法律和道义的事要我帮忙,我也一定会帮你。”

杨鸿扔掉了协议文件,眼中几欲喷火,说:“明静,你在威胁我吗?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婚姻是儿戏吧?”

明静说:“正因为不是儿戏,我才选择放过我们彼此,对你我都好。云飞,我性子不是软,而是我理解这些年你不容易,我当时爱着你。我们虽生而富贵,但做人同样必须去欣赏人生的不如意,因为水满则溢,月盈而亏。”

杨鸿眼神闪烁,心底乱成一团,话哽在喉咙好一会儿,说:“明静,但何必弄到离婚?这怎么收场?离婚后你怎么办?我还是会敬重你的,不过是因为你没孩子……”

明静阻止他的话,她脸上带着疏离的微笑,说:“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呢?我曾经未婚生女不是你想象中的圣女,我还不能给你生孩子,但我是明静公主,太/祖陛下的后裔,武宗陛下的长孙女。我刘晗所求者从来不是权势名利,不是要一个完人、概世英雄做伴侣,而是一颗真心。我们刘氏一族人丁是没有你杨氏支繁叶茂,但是当今的十大财阀当年也只是太/祖陛下的商场合伙人,你们杨氏财阀至今还有刘氏皇族8%的股份。你是杨家大少,是无数女人眼中的肥肉,但是对于我来说,你除了一颗心,你能给我什么?既挽留不住你的心,我要你何用?”

杨鸿脸色惨白,颓然之感袭来,他忽说:“明静,不必闹到离婚,等有了孩子,我们一起把孩子养大,我再也不见她。”

明静不禁淡笑,说:“我自己有孩子八年未养,却去养别的女人和你生的孩子,不是可笑之极吗?‘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可吾幼未幼怎及汝之幼’?”

杨鸿只觉浑身冰凉,他说:“所以,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才会这么绝然,是我太过自信。”

明静却叹道:“你完全可以自信,我一直爱你,在此时此刻都未完全忘情。我这么些年瞒着那件事、不认女儿,早已不是为了皇室,而是为了不失去你。但是,缘分尽时,也由不得我。”

“我们缘分没尽,我们重新开始!”杨鸿猛抓住她的手。

“太晚了。”明静苦笑,抬眸淡淡看着他,“你前天晚上在哪里?”

杨鸿无言以对,脸如火烧。杨鸿受过最正统的大家族继承人教养,虽有城府算计,但也有极强道德荣辱,如果被人直言他是有羞耻感的。在这一颦一笑都像是会发光一样的女人面前,难堪之极。

明静却只是温和抽出手,又饱含谅解地拍拍他的手背,温婉柔和一笑,声音沥沥清泉、荡涤人心,说:“我非完人,你亦如此,世间本无完人,皆是凡人,不必太介怀,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杨鸿看着她绝丽的容颜,那一抹微笑充满着温柔、包容和理解,绝无半分凄厉的怨恨,亦无鄙视之意,就像那是世间再存常不过的事罢了。可杨鸿的心忽然凉了,那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偏偏在得到后却不如意而无法真心相待。现在他失去了。

他怪她不同意找个女人给他生孩子,怪她没有度量,但是当她真的以“海量”相待时,他受得了受不了呢?假如她“贤慧”“包容”,给丈夫纳小老婆,带小老婆的孩子,让他享着齐人之福,高贵如公主和一个平民女一同侍奉着他和光同尘,那她还是明静公主吗?

在心凉的这一刻,杨鸿混沌的头脑忽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一片清明。

杨家长子资质过于平庸、次子是庶出、三子性子有些左曾犯过不少事,大房和三房哪一房会继承家业就看第三代的了。大少和三少谁更杰出,谁才有有资格登上高位。

杨鸿一直认为自己能忍人所不能忍就是一种海纳百川的气度,他还拥有高学历、拥有上流社会的见识,自认会是一个合格的家主,是杨氏财阀的领袖,十几万人也要倚着他吃饭。祖父却连他驸马的身份也不顾忌地常说他做事不够大气,目下无尘,令他长房长子嫡孙、堂堂帝国驸马还要陷入杨氏夺嫡之争,他是那样的不服气。他还在想祖父这是要在大房和三房间寻平衡,不过是老了还不愿放权,因此他对祖父也有怨恨。

杨鸿在这时候却发现也许他是错的。现在,他就亲手推开了一个最忠诚、强大的盟友。他连曾经全心全意对他、因为在乎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认的妻子身上一个过去污点都不能容纳,又能容谁呢?而他不能容忍别人的过去污点,所有有才能的人又怎么依附在他身边为他办事?遇上别人的污点,他是能做到不当场发作,但是忍了这么多年才发作就是无视了多年的感情,岂不更让归附支持他、为办事的人更寒心?祖父一次次说起,杨氏财阀和家族其实就是一个小国家,身为家主就是领袖,一个合格的领袖除了有制度的维护、会用人、本身的学识见识能力之外,最重要的是个人魅力。

就像太/祖当年打下江山,连李/鸿/章都能收为己用。李/鸿/章污点够多了吧,但在新朝当过十年副相主管工业建设时却没贪污过。李/鸿/章在前辫子朝时就已经贪下巨额财产,有点身份的人谁不知道,背后说的人少了吗?太/祖却到他死后也未追究前朝时的污点,在后世几十年李氏家族相关的人才涌跃出了多少?当初太/祖可以选择不用他,清算他的家族,让百姓们发泄一场,也有凝聚人心的作用,太/祖选择了另一条不怎么解气也不完美的路,因为他实在是需要用人。

之后,他不会追究别人在前朝的错事,只看在他的手下办的事有没有不可饶恕的误错。既要清算李家势力,剥夺钱财,让其背上污名,带着原罪活在新朝而不怨,还要让和他们相关的人才都竭力效命是不可能的。

太/祖没有出尔反尔,所以人心尽附,他有足够的耐心,得到比暂时大块人心地得到李家财产更大的好处——换来帝/国的发展。

那才是领/袖的格局和气度。

就说现在的明静,她什么都明白,但她舍得下面子,被伤害后先给他一个理解,还说当他是朋友。又不是犯法的事,关系已经结束的话,就不必追究了,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这是她的从容。

而他呢,当初他多少也是因为她是公主而选择隐忍,隐忍可得到好处,但是得到好处之后有不甘心再清算公主之前的污点。如果公主是个浅薄寻常的女人,也许他在某种程度上会赢,不过如果她是,当初他也不会那么迷恋她了,这本来就是个悖论。

总之,这种处世方式,确实不像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