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公牛母牛狂躁地叫着，屁股坠着拧缰绳。

老憨家那头驴咧开大嘴，“啊呜啊呜啊呜”地开始狂叫，和已经达到巅峰的白寡妇的叫声融在了一起，倒也和谐。

……

下午五点，小兽医王小凡结束了一天的出诊，哼着小曲，骑着摩托车回村。刚进村，就看见村头围了一堆人，嘁嘁喳喳议论着什么。

看见王小凡过来，都住了嘴，拿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王小凡正是春风得意，财色兼收之际，也懒得和村里这些闲人们搭腔，径直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进院把摩托车扎好，正要进屋，王麻子从屋里出来堵住了门。他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条牛鞭，朝着王小凡一声断喝：“跪下！”

王小凡以为是偷采牛百停的事情被发现了，惶惶然跪了下来。

“啪”一声脆响，王小凡的背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鞭子。衬衣被鞭梢撕破。

王麻子大喝道：“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

紧接着，鞭子劈头盖脸抽下来。

王家几代家风淳朴，出了这等事情，王麻子怎会淡定？简直要气疯了。一边打，一边嘴里骂着“**”“上寡妇的床”“丢人现眼”等恶毒的话。

王小凡被打得满脸是血，身上的衣服都成了布条。情知道是因为白寡妇，急了，叫道：“爹，我爱花云，花云也爱我，我们是在谈恋爱，将来要结婚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挨的更惨了。

王麻子声音都变调了，边打边吼道：“我们王家人就是死绝，也不娶寡妇进门！”

亏得左邻右舍过来夺下了鞭子，王小凡才没有被打死。

王麻子又踹了王小凡两脚，然后抱了头，蹲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邻居劝王小凡：“快给你爹表个决心，要不你爹就气死了！”

王小凡还是倔倔地说：“我爱白花云，她也爱我，我要娶她！”

气得王麻子一口老血吐在地上，人也瘫软过去。

王小凡在家躺了十天没有出诊。一是爹不允许他跨出门半步，白天夜里看着他；二是鞭梢伤了他的左眼，严重充血需要调理。

这一周里，王麻子也没闲着。先是去白花云家把她也用鞭子抽了一顿，把最难听的“破鞋”“婊子”“贱人”“骚货”“勾引”等等恶毒的词语都宣泄在她身上。

再就是托媒婆抓紧给王小凡找媳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媒婆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把邻村一姑娘忽悠到了王小凡家。这姑娘长的确实漂亮，要啥有啥，就是有羊羔疯病，每年都要犯几次。

身为兽医之家，还怕羊羔疯？王小凡连姑娘都没见，王麻子已经宣布给他定亲了，并且在村上广为告知。

王小凡在家躺了十天，痊愈。

核桃沟代家的牛已经耽误好多天没吹了，骑上摩托车去了核桃沟。

到了代家，看见村里锣鼓喧天，唢呐阵阵，热闹非凡。问老代：“这是干嘛呢？”

老代说：“小凡你不知道啊？你们村的寡妇白花云嫁给暴发户黄金贵了，今天结婚呢！”

王小凡“啊”地叫了一声，顿觉天旋地转，软在了地上。

……

一个月后的一个深夜，王集村的村主任王二狗喝醉后跌落在村头苇塘里，一命呜呼。

也就是第二天的上午，王小凡背着行囊，坐上了开往花都的列车。

他的行囊里只有两样东西：牛太岁和牛百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