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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的苦情剧本呢第76节(2 / 2)


  薛宴惊挑眉:“所以清风门搞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法宝,如何让相爱的道侣分开?”

  “说起来倒也简单,就是帮他们抹消关于彼此的所有记忆,当然,不会干扰到其他记忆,更不会影响日常生活。法宝叫做忘情,记忆不存,爱意自然也随风消散了。”

  薛宴惊闻言微蹙双眉,女修看她一眼:“你不认同这种做法?”

  “我只是觉得,玩弄记忆,未尝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队伍里醉醺醺的老四提出:“若是两人好不容易忘掉了,又被其他人跳出来提醒他们曾经有过一段情呢?”

  宋明认真想了想:“不会吧,连我都没有那么贱。”

  “是,一般没人都那么贱,”女修分析,“何况说了想必也没用,比如我现在对薛师妹说她失忆的百年里曾和一个人结为过道侣,难道她突然就会对那个人情根深种吗?”

  “……”

  几人旁观了一会儿,果然事情正如宋明所说,真正愿意忘情的其实并不太多,广场之上,绝大部分修士都是来围观的。

  正当薛宴惊觉得有些无趣,想偷偷溜掉之际,终于有一男一女两名修士手握着手,坚定地迈入“相决绝”大堂。

  人山人海躁动起来。

  此二人正是刚刚几人讨论过的情况,这女子已经进入渡劫期很有一段时日了,也许还有一年半载便要面临渡劫飞升,而男子却还处在化神期中阶,暂时没有突破的希望,两人便商议好,先来抹消这段记忆,以慰将来几十年甚或几百年的分离之情。

  契约里也定好了待男子到达渡劫期以后,清风门会主动上门帮他恢复记忆,再送上女子暂存的记忆球,等他到天界找到她后,也可以给她的记忆加以复原。听起来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复杂的纠葛,没那么多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因此迎着大家的目光,倒也没有遮掩,坦坦荡荡地就昂首走进了门。

  众人屏气凝神地在外等待,有小贩趁机穿梭在人群里贩卖着吃食,同队女修买了几杯鹿梨浆,分给薛宴惊一杯。

  “真神奇,”薛宴惊尝了一口,“这么多年,你投喂过我的东西就没有难吃的。”

  女修眨眨眼:“这是我的天赋,就像这么多年,你砍过的人就没有不死的。”

  薛宴惊为这个比喻错愕一瞬:“那其实还是有的。”

  “手下留情的不算。”

  “……”

  为了看热闹,大家出奇地有耐心,好在正值夕阳斜照,不晒不暗,天气也不热不寒,恰是围观人间悲欢离合的大好时节。

  不知是抹消记忆的过程原本就该这样长,还是两人对彼此的记忆太多太杂,总之大家在门口蹲了小半个时辰,才等到那一男一女重新出得门来。

  人山人海,屏气凝神,广场之上,落针可闻。

  男女分别走往两个方向,没有回头多看对方一眼,联想到他们进门前手牵着手的模样,这法术似乎还挺成功。

  女子陷在一阵莫名的情绪中,整个人都很低落,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略显诡异的安静,只是望着眼前夕阳落花兀自感慨吟诵:“因风残絮,照花斜阳,身是客,愁为乡,自少年,消磨疏狂……”

  走出不过十步远的男子唰地回头:“姑娘!”

  女子看向他,眼神里尽是陌生:“这位道友是?”

  “在下楚云苍,”男子报上名来,抱拳一礼,“抱歉搅扰,只是姑娘刚刚吟诵了我最爱的一首《寿楼春》,在下才一时忘形,叫住了您。”

  “无妨,巧得很,我一直很欣赏梅溪先生的词,”女子笑道,“不过我最喜欢的,却是他的《东风第一枝》。”

  “青未了,柳回白眼,红欲断,杏开素面,”男子有些出神,“确是好词。”

  “我叫温文梦,”女子与他交换了名姓,“出自蜀州温氏。”

  “温道友,久仰大名。”

  “不必多礼。”

  两人聊着诗词,聊着歌赋,聊着词人生平,就此并肩沿着长街逐渐远去了。

  只留下看呆了的人山人海。

  “这算什么?我们要不要上去拦住他们?”

  “清风门这怎么搞的?太荒唐了吧,还能让他们在门口撞上,至少也该让这两位一个往前门走,一个从后门离开啊。”

  “兴许他们过几年,还能再来照顾一次清风门的生意。”

  “奸商啊!”

  “……”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ha/ma这个词无论如何也显示不出来,加分隔符也不行,只能替换成蟾蜍了。

  天公隔是妒相怜,何不便教相决绝——元稹

  几度因风残絮,照花斜阳。谁念我,今无裳?自少年、消磨疏狂。但听雨挑灯,攲床病酒,多梦睡时妆。飞花去,良宵长。有丝阑旧曲,金谱新腔。最恨湘云人散,楚兰魂伤。身是客、愁为乡——史达祖

  青未了,柳回白眼,红欲断,杏开素面——史达祖

  第86章86

  ◎皮影戏◎

  “要不, 我们就当日行一善,去把他两拦下来?”人群中,有好心人提议。

  “咱们怎么拦?以什么名义拦?最重要的是, 一个化神一个渡劫,咱们拦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