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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第9节(1 / 2)





  彼时林誉之旁侧站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林格牙痛得难受,右半边脸肿了块儿,她先叫一声哥,林誉之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妹妹好”。

  林格端着餐盘走,还听见那个男生兴致勃勃地追问林誉之,这是你妹妹啊?长得还挺像你,就是胖了点黑了点——

  林誉之说:“闭嘴。”

  在寒假前,这就是两人唯一的偶遇。

  寒假里,林臣儒没提让林誉之搬回家住的事,不过照旧,每周都有几天往他那边跑。

  龙娇对此视若无睹,只在林格发高烧时,狠狠地骂了林臣儒一顿。

  “看看你闺女都烧成什么样子了?啊?家里面就你一个人会开车,我打电话给你,说你闺女嘴巴里都烧出泡了,你还去陪护林誉之?”龙娇发狠,眼睛通红,“你连自己亲闺女都不管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小贱种?”

  林格挂着点滴,听不清电话里的林臣儒说了什么,只听妈妈手指捏得咯吱咯吱,像一头狼。

  “林臣儒,你自己犯贱就别怪别人不给你好脸,”龙娇说,“你今晚不用回来了,就住在那个小杂种那边吧。明天拿结婚证和户口本,咱们去民政局办离婚,这日子我算是过够了,我把话放在这儿,我就是不愿意给人养野种。”

  林格张口,虚弱地喊妈。

  妈,我喉咙痛。

  龙娇把手里的手机狠狠地砸在瓷砖上,坚硬的诺基亚发出粗壮的闷哼。她用手背抹抹泪花,连声应着,重新捡起手机,起身给林格倒水。

  林格一直以为这段记忆是错觉,因当天晚上,退烧后的她一睁眼,就看到龙娇趴在林臣儒怀里哭,林臣儒低着头,伸手轻拍妻子的肩膀,目光中满怀愧疚。

  病房里的白干净到近乎虚无,好似一切都是易散的梦境。

  他们谁都没提离婚的事。

  导火索林誉之始终没有出现。

  因这一场高烧,过年的团圆饭,林臣儒也没敢接林誉之过来。

  在此之前,他还试探过几次林格的口风;争执后,对此绝口不提。

  大年三十这天,电视上播着春晚联欢晚会,外面有人在放烟花,林格趴在窗户上往外看。过年时的扬州鲜少有下雪的时刻,今年也不例外,没有白茫茫的雪,只有夜空中璀璨的烟花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呛鼻子的火硝气味里,林格瞥见楼下有人影晃,瘦瘦高高的,穿白色的羽绒服,白的像突兀的一片雪。

  那人脚步停在窗下,仰脸,向窗台看。

  湿润的冷风如绵密的针,他露出被冻红的鼻子和脸颊,隔着一扇玻璃窗,沉默和林格对视。

  三秒后,他转身,林格急切叫出声——

  “哥!”

  那是林格第一次叫林誉之为“哥”。

  大年三十,路上行人稀少,他顶着湿润冷风,一步步从租住的地方走来,也只是为了取落在林臣儒车上的双肩包。

  ……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林格再没见过林誉之落下过什么东西,情到浓处,她也曾贴靠着林誉之的耳朵,一边呼呼吹气,一边问他当初是不是在套路自己。林誉之微笑着予以否认,翻身将她压住,把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掖在耳后,张口咬她耳朵尖尖上的肉。

  现在的林格不吝啬自己的恶意,可以用最可耻的想法去揣度林誉之。

  对方值得如此不堪的揣测。

  浴缸里的水凉透了,林格湿淋淋地站起。

  点的外送到了,是一家粤菜店。

  剑花蜜枣猪肺汤,外加一道清蒸的乳鸽,都是滋补清淡的菜。

  龙娇病了后,胃口也小了,吃上几口,就缓一缓,问林格,下午什么时候去林誉之那边。

  林格毫不意外:“三四点吧。”

  龙娇追问:“三点还是四点?”

  林格含糊:“三点。”

  “去吧,”龙娇点头,“我听誉之说了,你那个智齿不能再拖了。今天必须得拔,再不拔,周围那几颗牙也留不住……”

  林格说:“拔,肯定拔。”

  清蒸鸽子汤散发着绵密的香,鸽肚掏空,里面塞着白生生山药块儿——这一块儿浸透山药清香的鸽子肉被龙娇夹下,轻柔放在林格碗里。

  “那,你下午和谁相亲啊?”龙娇问,“同事?”

  林格一顿。

  她仔细看妈妈:“林誉之告的密?”

  “怎么能说是告密呢?”龙娇说,“他对你多好,你不知道?是我逼问他,逼出来的。”

  林格说:“您以前和我说,他不是您肚子里出来的,让我离他远点儿。”

  “哎,那时候我不是还担心你俩——”龙娇不自然,“你那时候才多大,他也是。青春期的姑娘和小伙子,偏偏他长得又好看……”

  欲言又止是父母必备的技能,他们和林格中学时遇到的所有老师一个样,擅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生理课如此,林格初潮时,龙娇丢给她卫生巾时的一脸讳莫如深,也是如此。

  林格吃鸽子:“嗯,是朋友介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