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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2)





  猝不及防受这么一下,邓玠狼狈往后倒,碰翻了后面的小方桌以及上面的花瓶,饶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仍旧发出沉闷的声音。花瓶碎裂成片,里面插着的鸢尾花折断了茎,水浸湿了地毯。而邓玠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正好按在碎片之上,碎裂的瓷片扎入血肉,剧烈的疼痛感令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更疼的还是梁衍的那一脚,邓玠感觉自己胸骨都要断了,额头往下落着冷汗,抽着冷气。

  旁边邓玠的助理快要被吓傻了,她哪里见识过这样近乎暴戾的场面,站在门旁,手指不停发抖,被林特助“委婉”地请出去,顺带关上门。

  房门一关,偌大的房间之中,顿时只剩梁衍与邓玠两人。

  邓玠仍旧没有弄清楚目前的状况,满手的血,刚刚挣扎着站起来,梁衍伸手,掐着他的脖子,硬生生地把邓玠按到窗户旁边——

  窗户大开,邓玠的半边身体都露在外面,凉风和失重感令他惊恐万分。咽喉被梁衍掐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因恐惧而充血发红。

  邓玠没见过梁衍这幅模样。

  邓玠对这个表哥由衷的惧怕。

  梁衍小时候并不这样,他待谁都很好,温和有礼;但梁衍刚读初中时,出了场意外——被梁父生意上的对手派人劫持,两天后才被救了回来,从那之后,梁衍的性格就产生微妙变化。

  因长时间呼吸不到氧气,咽喉处的巨痛更是令邓玠感到窒息,他想要掰开梁衍的手,然而徒劳无功。

  梁衍常年健身锻炼,体质本就比他好上千百倍;再加上身高压制,邓玠毫无反抗能力。

  简直就是蚍蜉撼树。

  梁衍目光阴冷,注视着濒临在窒息边缘的邓玠:“以后别再打瑶瑶的主意。”

  梁衍收拢手掌,五指合拢,压迫着邓玠的脖颈,强烈的痛感和窒息感让他挣扎不已。

  像是一条鱼,抛掷在岸上,把肺中的空气一点一点艰难地挤压出来。

  梁衍的声音一字一句,敲打在他心坎上:“毕竟三姨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总得给她留着。”

  在邓玠眼前发黑几乎昏过去的时候,梁衍终于松开手。

  久违的呼吸重新涌入喉咙中间,邓玠痛不欲生,蹲在地上,艰难地大口呼吸着空气。

  恐惧之中,邓玠混沌的大脑被新鲜的空气一冲,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一开始是舒世铭那边准备和他联姻啊。

  明明是梁衍“横刀夺爱”,邓玠不过是正常追求,他有什么过错?

  邓玠虚脱地依靠着墙壁坐着,右手还在流着血,短暂的眩晕感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盯着梁衍,艰难地说:“你帮我进董事会,我发誓以后就打心眼里尊敬舒瑶,再不动其他心思。”

  梁衍听他说完,面上没有表情,摘掉手套:“不错,学会谈条件了。”

  邓玠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下一刻,梁衍走到他身边,拿鞋尖抬起他下巴,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邓玠:“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

  邓玠的右手还在淌血,尖锐的碎瓷片扎了进去,他不敢动,毕竟伤到的是掌心。鞋尖抵在邓玠的咽喉处,稍一用力,就卡住他的咽喉。

  又一轮的氧气缺失,邓玠艰难呼吸着,被迫仰脸和梁衍对视。

  梁衍把刚摘下的手套重重砸在他脸上,邓玠无处可避,硬生生地受了这么一下。

  再睁开眼睛,他看到梁衍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毫无往日里的文雅。

  是与他俊秀相貌不同的狰狞。

  邓玠心中蓦然生起恐慌。

  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试图和梁衍谈条件的自己究竟有多么愚蠢。

  从小到大,但凡梁衍下了决定,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更改。

  譬如幼时,家长开玩笑的那个口头婚约,也直接被梁衍拒绝掉。

  “邓玠,”梁衍俯身看他,“企图和我谈判之前,你先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多少斤两。假如你不是我亲表弟,现在我也不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

  邓玠手掌里还是血,他懵了。

  这叫什么心平气和?

  他现在气都快喘不上来,右手瓷片还没取出来,流了这么多血,而梁衍居然管现在叫做心平气和?

  邓玠的下巴被挑的发麻,所幸梁衍终于肯放下脚,但却踩在邓玠的衣服上,慢条斯理地擦干净鞋底上沾染的一点血。

  哪怕刚刚做了这些事情,梁衍目光淡漠,淡漠到像做了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他越是平静,邓玠越害怕。

  邓玠被他此刻的神态吓到,大气也不敢出。

  忽然,小书房的门被人敲响,梁衍听到外面传来舒瑶极轻的声音:“梁衍,你在吗?”

  梁衍眸色微变,他收回踩在邓玠身上的脚,警告性地看了眼邓玠,调整下衬衫纽扣,走到书房门前,拉开门,声音温和:“醒了?”

  舒瑶站在门口,没想到梁衍这么快就能开门,吓了一跳。

  她清晰地记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包括洗澡时候的突然头痛欲裂、梁衍抱她去床上休息,耐心地哄她。

  此时的梁衍整整齐齐地穿着衬衫和裤子,笑容温和,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而舒瑶却看到后面刚刚费力站起来的邓玠。

  邓玠身上还穿着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