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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娘子妙计!”张秀才对秀才娘子比一下大拇指,秀才娘子得意一笑才又道:“这事成了,就把旁边院子并过来,好好地盖座青瓦房,到那时候,儿子也好说亲。”

  张秀才点头不已,青娘并不晓得这对夫妻在算计着,要把自己谋了财,害了命。次日一早起来,梳洗了就打开门,正好遇到宁榴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还梆着一口猪,猪正在那哼哼唧唧地叫。

  青娘不由一呆,接着笑了:“原来你还真是个杀猪的。”宁榴笑一笑,把车往门里推,青娘见院里已经烧好了水,一口案板放在院子里,旁边还放着磨的锋利的刀。

  “就你一个人?怎么也不寻个二汉?”宁榴正要把猪解下来,听到青娘这问话就笑着道:“初来,自然不好寻二汉,再说,这生意还不知怎样呢?”

  青娘提着裙子走进院子,宁榴已经拿起刀来,往那猪的喉咙口一比,一刀下去,那血喷的老高,猪血喷在案板下放着的盆里。

  宁榴见那猪已经不再挣扎,把猪抱到案板上,对青娘道:“你爱干净,这里脏,还是别进来了。”

  ☆、第2章 邀请

  “你怎么晓得我爱干净?”青娘笑吟吟地问,脚已经往里面又踏进了几步。宁榴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拿起刀刮着猪毛:“那么大热的天,你还去那潭里洗澡,怎么会不爱干净呢?”

  青娘掩口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哎,你知不知道,那潭子是做什么的?”

  宁榴觉得脸更红了,不敢抬头去看青娘:“我不晓得,这位嫂嫂,你还是请出去吧,这孤男寡女的,总是不便。”

  青娘瞧着宁榴的背影,眼神一闪,又想说话就听到脚步声,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哎呀,老二媳妇,你这男人死了还没满周年,你要想嫁,也没这样亟不可待的,见到个清俊男人就扑上去?”

  宁榴那张已经渐渐恢复正常的脸,听到这话,脸又红起来,青娘瞧着说话的妇人,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笑了:“二婶子,这话我可不敢接呢,前儿二叔还再三再四地和我大伯子说,让我别嫁,为张家挣个贞节牌坊呢!”

  张二婶的脸色立即变了,往前走了几步,路过青娘时候,还故意撞了青娘一下,青娘也不和张二婶再说话,转身走出院子。

  张二婶对青娘的背影啐了一口:“呸,还守节,我瞧啊,她迟早要进那潭子里去。”宁榴沉默地听着她们的对话,那水潭,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怎么听着里面像是葬了不少的人?

  张二婶已经对宁榴堆起笑脸:“宁小哥,今儿家里来客人,要两斤肉,你给我割那最上等的里脊,要两斤。”

  宁榴收起思绪应着,把猪一刀剖开,拿过热水冲洗着,冲洗干净之后拿起刀在脊背上割了一块肉下来,递给张二婶:“今儿来的是什么客人?怎么不称这肥肉去?今儿这肥肉很好。”

  张二婶把提着的口袋递过去,宁榴打开,伸手抓了一把,见这稻子不错,也就找来家什,把这稻子倒在篮子里,把空口袋递给张二婶。

  张二婶已经笑着道:“这啊,是镇举人老爷家的管家要来我们家坐坐,这样人家的管家,那肥肉自然不好招待,我男人说,就割块里脊做了小炒。”

  宁榴哦了一声,张二婶眼珠一转:“宁小哥,那猪腰子瞧着没人买,你干脆搭给我罢。我这八斤稻子,可不能只换这两斤里脊。”

  见宁榴迟疑,张二婶已经拿过稻草,把猪腰串起来,口里还道:“我这拿了两个猪腰,也省的你再拿到镇上去了。这去镇上,总要四五里路呢。”

  宁榴脸上的笑容凝滞一下,张二婶已经把里脊和猪腰都提起来,对宁榴道:“天不早了,你赶紧去镇上罢,这晚了,肉卖不掉,可就吃了大亏了。”

  说着张二婶笑吟吟地提着猪肉走了,宁榴摇头,在镇上不会吃大亏,倒是在这张二婶这里吃了亏,一副猪腰子,许多酒楼想要呢。

  张二婶得意洋洋地拎着猪肉走了,经过青娘门前的时候,忍不住又在青娘门口啐了一口,又害怕被人瞧见,四处瞧了瞧,扭着腰急忙走了。

  这动作正好被推着独轮车出来的宁榴瞧见,宁榴的眉不由皱紧,这村子里的人,对青娘,似乎总是怪怪的。

  宁榴还在想,就听到青娘的院门吱呀一声,青娘从里面走出来。宁榴瞧一眼青娘,脸不由红了,急忙推着车要往前走。

  青娘已经叫住宁榴:“杀猪的,后日给我留十斤肉!”

  宁榴哎了一声奇怪转身:“十斤,要这么多做什么?”青娘唇边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后日,就是我那男人满周年了,要给他办个道场。”

  办道场要这么多肉?不都是吃素斋吗?宁榴还想再问,就见青娘已经重新走进院里,把院门关的紧紧的。宁榴的眉皱的更紧,瞧瞧太阳,罢了,赶紧去镇上卖肉去,不然再过一会儿,肉就臭了。

  宁榴在镇上卖了半天的肉,肉就全部卖完,盘点着收到的钱物,算着这口猪赚了多少钱,宁榴也就美滋滋地推着独轮车往回赶,才走出一段路,就见前面来了几个十七八的男子。瞧他们的样子,宁榴就晓得这只怕是街面上的无赖,宁榴忙把独轮车往另一边推去。

  领头的那个无赖已经走上前,搭着宁榴的肩:“你是新来的卖肉的?该晓得这附近,都是我们弟兄们看着,才没闹乱子,你头一日|来,不晓得规矩,我们哥几个就告诉你规矩。在这卖肉,一天要给我们十个铜板。”

  宁榴的眉皱紧,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车上的刀子看去。那无赖顺着宁榴的眼神看去,呵呵笑出声:“怎么?我们要害怕,就不会来这了。赶紧的,十个铜板也不多。”

  宁榴的脸上渐渐添了怒气,就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怒吼:“又是你们几个,趁我不在,又在这吓唬别人了。”

  听到这声怒吼,那几个无赖脸色大变,无赖头已经亲亲热热地搂住宁榴的肩,对那男子道:“吴大哥回来了?哎呀,我们这不是见这小哥生的特别好,怎么都不像个杀猪的,好奇,说说话而已。”

  说完那无赖收回手,还拍了宁榴的肩一下。宁榴怎不明白,只是瞧着这汉子。这汉子生的有些粗壮,三十上下年纪,一把络腮胡子,一双手伸出来,比蒲扇也小不了多少。

  这汉子一巴掌拍在那无赖肩上:“真当我瞧不出来,滚吧滚吧。”那几个无赖对那汉子作了个揖,也就四散跑开。

  宁榴对这汉子拱手:“这位兄台,还不晓得怎么称呼?方才的事,多谢了。”这汉子瞧了瞧宁榴,对宁榴拱手还礼:“不过路见不平罢了。我是来买肉的,瞧这样子,什么都没了?”

  “镇上的人都肯帮衬。”宁榴只说了这么一句,这汉子就大笑起来:“这镇子真不错,不然我也不会在这住上这么几十年。罢了罢了,买不到肉,也就去买些熟食。”

  说完这汉子对宁榴拱手,往另一边去。宁榴推着独轮车继续往家赶。镇子离村子不上四里地,宁榴一个年轻壮汉,很快就到了村子。

  沿途只见四周田野都有人在劳作,经过那片树林时,宁榴往里面瞧了一眼,这树林依旧安静,依旧凉爽,依旧没人肯进去。宁榴的眉不由皱紧,这村子里的秘密,似乎全在这树林之中。

  回到家收拾好了院子,不把院子打扫干净,这么大热的天,血水混着猪毛,很快就会发臭。宁榴早上离去之前只匆匆把猪毛给扫干净了,院子冲洗干净,这会儿把独轮车洗干净了,又把猪毛埋进院子中的菜地里,等再过几日,这就是上好的肥料。

  忙完后歇息了会儿,宁榴搬了把椅子坐在堂屋里,这以后,就要做个杀猪的了。宁榴张开双手,想着无赖说的,自己不像个杀猪的。又有谁,天生像做什么的?

  宁榴看着天边的太阳渐渐偏西,该去做晚饭了,中午就在镇上吃了碗面,该去把稻子碾了,做一顿香喷喷的饭才对。宁榴还是不想动。

  隔壁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这笑声听起来有点耳熟,宁榴不由皱眉,好像是镇上那个汉子,难道说他和青娘?

  宁榴还没想完,就听到这汉子的声音响起:“妹妹,赶紧的,去把这酒烫热,我们兄妹,许久没在一起喝一杯了。”

  原来这汉子是青娘的哥哥?有这样一个哥哥,难怪这村里的人,就算再看不上青娘,也不敢对青娘怎样。

  宁榴心里想着,就闻到一股饭香味从隔壁传来,这阵香味勾起宁榴肚里的馋虫,罢了罢了,还是去自己做饭吧。

  宁榴走到厨房,拿出那袋稻子,用手拍下脑门,这菜还没种呢,有米没菜怎么吃?思来想去,宁榴还是起身出去,打算去和人寻两棵菜吃。

  宁榴刚走出院门,隔壁院门又打开了,那汉子从里面走出来,瞧见宁榴,那汉子眼一亮:“原来你就住在我妹妹隔壁,来来,这会儿正是吃饭时候,来我妹妹家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