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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1 / 2)





  这边条件太过简陋,梁雪然脚疼,现在还很虚弱,钟深扶她起来,往她身下垫了好几个枕头,让她半坐起来,才端过去熬好的碎肉粥。

  梁雪然想自己喝,钟深不肯给,看了眼她的手,挑眉笑:“你确定?”

  梁雪然十分诚实:“我不习惯别人喂,那样会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钟深仍旧端着碗,叹气:“怎么这个时候还这样倔强?”

  梁雪然一晃神。

  魏鹤远似乎也说过她“倔强”。

  这么一失神,钟深手中的小汤匙已经递到她唇边,桃花眼弯弯,笑:“你把我当工具人就好。”

  话音刚落,门被人自外面重重推开。

  哐当一声,门撞击到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外面的细雨和冷风同时而至。

  梁雪然被这样的声音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凝神望去,她看到了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魏鹤远。

  就站在门旁。

  钟深从来没有告诉她,原来魏鹤远也到了。

  魏鹤远沉着脸,一步一步走进来。

  男人身材高大颀长,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领结早就松开,衬衫最上方的扣子也松开;他每走一步,脚下就印一个湿漉漉的鞋印,绵延着进来。

  梁雪然呆呆地看着他,疑心自己出现幻觉。

  她先前哪里见过魏鹤远这样狼狈的模样。

  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孤零零的孤魂野鬼。

  满身伤痕。

  魏鹤远的颧骨处有被刮伤的细小擦痕,血迹有的已经凝结,有的颜色仍新;肤色仍旧是冷白,只是沾染上不少泥污——这么注重仪表的一个人,怎么把自己弄的这样脏?

  梁雪然不知道,魏鹤远穿着雨衣,发着低烧,在密林中,怀揣着希望徒步找寻着她。

  脸被刮破也无所谓。

  有着重度洁癖的他,拨开缠着蜘蛛网的、脏乱的树枝;满手泥污,只祈求能看到她的一角身影。

  衬衫被勾破,耐心找过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地方,只希望能找到她丝毫留下来的痕迹。

  哪怕一点。

  都没有,到处都没有。

  他找到近乎绝望。

  魏鹤远目不转瞬地看着床上仍旧惊愕的梁雪然。

  良久,他才声音沙哑地开口:“你没事吧?”

  梁雪然摇头。

  她切切实实地被魏鹤远此时的样子吓到了。

  心底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疼。

  一点点冒出不忍来。

  泛着苦涩的水。

  “没事就好,”魏鹤远轻轻牵动唇角,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来,声线倒是她认知中的冷静,“没事就好。”

  他这样机械地重复着。

  衣衫整洁的钟深放下碗。

  勺子与碗壁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脆声。

  钟深说:“我先出去一下。”

  梁雪然不理解魏鹤远怎么弄出这个模样,但现在魏鹤远的模样让她有点害怕。

  她害怕魏鹤远会做出什么来,毕竟他现在看上去太不正常了。

  “不用,”梁雪然急忙叫住钟深,“不碍事的。”

  多一个人在这里的话,还会好点。

  魏鹤远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但现在的梁雪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笃定的相信。

  她突然发现,似乎自己也并没有那么了解魏鹤远。

  至少分手后他的好多表现,都让她惊疑。

  而魏鹤远脸色愈发苍白。

  他仍旧在发着低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