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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记藏起了大美女(2 / 2)


  田震更加困惑了。谢书记解释道:“这是周凤瑞托我转交的。”

  “他?”

  “呵呵,”谢书记笑道,“昨天,他已经宣布起义,他跟他的人马正在长岛整训。”

  “那这个皮套?”

  谢书记诡秘地抿着嘴唇:“这是它的原套。”

  看到田震一头雾水,谢书记自叹道:“看来你爹没跟你说啊!”

  于是,谢书记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1935年,田记粮行的田老掌柜驾着马车去城里开参议员会议,半道上被县中校长周凤瑞截住,他告诉田老掌柜,新来的县长开会是假,抓捕田老掌柜是真,原因就是田老掌柜接济大胆山上的共产党游击队。田老掌柜立刻调转马头,返回了侨乡镇。他将家眷和贵重物品装上了车,直接去了码头。临行前,他想方设法通知大胆山上的谢胡子,请他变卖粮行的财产,弥补活动经费的不足。就在田老掌柜乘船逃往南洋之际,谢胡子骑着快马来到了码头,送别之时,谢胡子将随身携带的单筒望远镜送给了田老掌柜,于是这架望远镜便成了田老掌柜的珍爱之物。因为这架望远镜是谢胡子的传家宝,它是谢胡子的爷爷在抗击德国人侵田筑路斗争中的战利品。

  讲完这个故事,谢书记本想讲述皮套的来历,田震却改不了爱出风头的毛病,随口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走得匆忙,把原套忘在了山上。”

  谢书记并没有赞叹他的机灵,而是不无担忧地说:“你这个田震,将来吃亏要吃在嘴上啊!”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田震的自嘲,弄得谢书记很无语。

  田震怎么也没想到,周忠贵给他找的教官竟然是毕克楠!

  田震觉得有点蔑视他,拍着桌子对周忠贵说:“周书记,你可真高看我啊,选来选去派了个女教官。是的,我没接受过正规训练,可我从军也快两千天了,不至于一个黄毛丫头启蒙我吧?”

  周忠贵说道:“田副队长,你没听谢书记说吗?毕干事是军分区干训班的女状元啊。”

  那时,田震的本色还没有减退,所以他又直言道:“周书记,既然你这样安排,我不能不听,但是我要给你记上一笔,到时,你可别怨我啊。”

  第一次训练,在河滩上,是日头最毒的午后。毕克楠穿戴整齐,田震整齐穿戴,进行队列训练。起初田震还听从毕克楠摆布,可随着时间的拖延,浑身臭汗的田震受不了了,举手说道:“报告教员,天太热了,一个课时也到了,休息一下吧。”

  站在对面的毕克楠却说:“再坚持一会儿!”

  田震说:“你看,衣服都湿透了,再不补充水分,就会发生休克。”

  一身汗气的毕克楠的回答是:“继续训练!我跟你一样,也湿透了。”

  田震不高兴了:“毕干事,要严格练兵,更要科学练兵,懂吗?”

  毕克楠听不惯他的话,变着脸说:“田震同志,你要明白现在的身份,我是教员,你是学员!”

  田震是个敢于挑战的人,立刻松懈了立正姿态,对毕克楠说:“你是教员我当然清楚,但是,军事要讲民主,你不能无视我这个副队长的建议。”

  毕克楠说不过田震,直接扯起嗓子喊了声“立正——”,田震也逗,先是从命,继而又松垮了:“教员同志,毕干事,不可这样任性。”

  “在训练场上,你必须听教员的。”毕克楠也是个倔强人。

  田震就像没听见,一腚坐在了草丛里。毕克楠瞪着他,喝道:“你给我起来!”

  田震抬起头,朝她挤挤眼,意思是算啦,歇歇吧。毕克楠掐着腰,喝问道:“田震,你听不听?!”

  “练兵,要讲科学,热得昏昏沉沉的,能练好吗?”田震继续申辩。

  毕克楠指着他说:“你别跟我耍副队长的架子,今天你必须听我的!”

  田震仍然挤着眼、撇着嘴朝她笑。田震想了想,解下了腰上的武装带:“好吧,咱俩比划比划,谁赢了,谁说了算。”

  “怎么比划?”

  “谁撂倒谁,谁说了算!”

  看到毕克楠不肯表态,田震更有了底气,又用挑衅的语气对她说:“你不是国术队的吗,可别坏了一世英名啊。”

  经不住他的刺激,毕克楠解下了武装带,做好了挑战的准备。

  田震站起来,也解下了武装带。他在南洋也学过武术,不然他是不会这样挑战毕克楠的。

  这样,两个人便拉开了架势。毕克楠侧起身,左拳护上右拳护下,田震一看就是螳螂拳的套路。于是,田震也列开了南拳的架势。毕克楠轻蔑地瞪着他:“哼,不就是南拳吗!”

  说话间,她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迅疾戳向田震的眼睛。这是螳螂拳的凶招,如不懂套路,必定招来下路的偷袭。田震知道她的目的,一个侧转,自动跌倒了,然后戏谑道:“我中招了,中招了,算你赢了,你赢了!”

  毕克楠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结局,又无可奈何,田震乘机旋转右掌,一个推手,猝不及防的毕克楠退着倒了下去,也正在这时,周忠贵从草丛里冒了出来,一个推挡,阻止了毕克楠的溃势。

  这一场面,让田震暗自一惊,看来周忠贵的功夫也非常了得。毕克楠指责田震耍阴招,周忠贵并不理会她,伸出了两个大拇指说:“一比一平。”

  而田震得意洋洋,说:“兵者,诡道也。”

  毕克楠还有怨言,却让周忠贵给堵住了:“小毕,我在沟里挖了几根野山药,放在那边堤坝上,你捎回营地,洗一洗,煮熟了晚上当下酒菜。”

  毕克楠天生爱热闹,一听又有酒局,也就淡化了跟田震的恩怨,跟两个男人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田震眼睛很尖,看出周忠贵心里有事,便问发生了什么,周忠贵这才对田震说:“肖大嘴负伤了。”

  这对田震来说的确不是好消息,因为从他南洋归来,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肖大嘴,主要是两个人投脾气。在粮库人员分流时,肖大嘴去了军分区独立团,在一次平暴战斗中,腹部中了子弹,现在军分区医院疗养。田震提出去看望肖大嘴,周忠贵却说:“等你训练结束吧,这也是谢书记的意思。”

  晚上,田震跟毕克楠都来到了周忠贵的宿舍,其实这间宿舍紧挨着田震的房间。田震进来,看到桌子上放着几根煮山药,还有一瓶劣等的烧酒,田震也没等主人礼让,抓起了一截山药,扒了皮,往一碗盐水里蘸了蘸,抢先吃了一口,可是,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下酒菜,太不爽口了。”说着他就往外走,周忠贵问他干什么去,田震答道:“杂货铺里有咸鸡蛋,我去整几个来。”

  周忠贵指着他,对毕克楠说:“你瞧吧,啥年月了,还一股少东家的味道。”

  听了这话,田震反而扭头笑了:“周书记,你这是笑我吗?”

  不想这一问,反而让毕克楠低下了头,因为她也是小业主的女儿。田震走后,周忠贵嘱咐毕克楠:“小毕,晚上你要好好发挥,田副队长初来乍到,要让他体会到大家庭的温暖。”

  毕克楠答道:“喝酒没问题,但他那清高劲儿,让人摸不着门。”

  “喝过洋墨水的嘛,都这样。”

  “啧啧,”她蔑视地咂咂嘴,“不就是个南洋水校吗?我们青岛商校,不光有日本老师,德国人、意大利人,一抓一大把。”

  为了跟周忠贵套近乎,她又说道:“周书记,咱是乡下长大的,看不惯那些西洋景。”

  周忠贵也很受用这句话,他用报纸擦擦三个茶杯,随声附和道:“是啊……”但话一出口,又警觉起来了,更变了腔调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嘛。”

  毕克楠攥着酒瓶,火辣辣的大眼瞪着周忠贵,说:“可我不想跟他,跟你在一块舒服、痛快!”

  周忠贵故意躲着她的眼睛,一面倒酒,一面说道:“小毕啊,都是革命同志,可不能分亲疏远近。尤其是作为一个党的纳新对象,更要高标准、严要求。”

  这话,猛然调动起了毕克楠的情绪:“周书记,我尊敬你,也欣赏你,可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已经介绍你入党了吗,你还要我怎么地?”周忠贵瞟了她一眼。

  “我要求不高,”毕克楠也是个直肠子,“既然王延走了,你拿我跟她一样就行!”她眼里闪着灼热的光。

  没想到周忠贵突然拉下了脸来:“小毕,注意你的说话,我跟王延同志就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再说了,她是外出学习,并不是不回来的。”

  见周忠贵变了脸,毕克楠也想起了对方忌讳的话题,她轻易不变色的大脸红了半截儿。

  而周忠贵是个很会把控局面的人,看到毕克楠红了脸,他笑道:“小毕,可能我的话说重了,对你,组织还是相信的。”

  毕克楠也借着梯子下楼:“周书记,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这时,周忠贵又委婉地说:“小毕啊,照顾好田副队长,是区委交给你的任务,你可一定要认真对待啊,这可是跟你党员转正有关的噢。再说了,你在青岛读过洋学校,文化、经历,包括家庭都跟田副队长差不多,你们交往起来也方便啊。你掂量掂量,咱们区谁还具备你这个条件啊。”

  轮到毕克楠表态了,可她刚要张口,就让周忠贵阻止了:田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