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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给他们的奖励不是金银财宝,而是身份,第一批水师都是戴罪之身,他们只要立了功就能脱掉罪身改为良民,为了这个身份,多少人勇不畏死,粉身碎骨也要拼出战功来。

  沈嘉带他去了放金银的区域,这里的钱你都能用,不用特意报批,做好账目就行,从明日起,你带着人四处去收购粮食,能收多少收多少。

  您要多少?杜鑫疑惑地问。

  多多益善吧,以你的身份地主乡绅肯定愿意出卖余粮,但贵族官身就未必了,你再把何彦带去,我会给他手令,让他与你一道去买粮。

  杜鑫只要想想如今北方的形势就能猜到沈嘉这些粮食是为谁买的,当即义不容辞地应答下来,他走南闯北的消息灵通,对于哪里能买到粮食已经心里有数。

  您放心,奴才这就就去办,一个月内定能给你拉几条船的粮食回来。

  不必拉回来,买到了往北运就是,很快朝廷就会有人过来交接,咱们只负责买粮送粮,其余的就不管了。

  杜鑫开了句玩笑:您就不怕中途有人中饱私囊吗?

  沈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奸诈,敢发国难财也得有命享才行,现在不管不代表时候不查,谁要是有本事把账做的天衣无缝,本官一定提拔他到户部做官。

  奴才开玩笑的,这紧要关头,每一步都走的极快,就算有人想中饱私囊也来不及做手脚,您放心好了。

  如果能帮到朝廷才真正放心。他额外叮嘱了杜鑫一句:出门办事注意安全,记得带上厚衣裳。

  您不说还真忘了,在这住两年都忘了以前冬季是如何过来的了,等回京后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呢。

  听他提起回京二字,沈嘉表情微变,等杜鑫离开后坐在书桌后发了会儿呆。

  他离开长安已经快两年半了,按照约定还有半年他就该回京了,这里的事情与他预计的还要顺利,但事情永远做不完,他的规划写了好几本,但最后能否用上也不知道。

  想起这个月的信还没写,沈嘉摊开纸张,提笔开始写信,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每回都写到手软,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他就靠着这些文字让彼此不断了联系,哪怕相隔两地,看到信也能知道对方做过什么,吃过什么好吃的,见过什么好玩的,仿佛彼此还在一起。

  信的最后,沈嘉写了一首情诗,这是每次写信的固定项目,他发现,只要有这情诗在,赵璋每次的回信都会格外温柔,能冲淡一些分隔两地的怨念。

  写完最后一个字,沈嘉轻轻笑了笑,把厚厚的信纸叠好塞进信封,这信封还是他找人定制的,浓浓的现代风,连信纸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印刷的,每一季都有一种代表相思的花,冬季用的是梅花。

  这种小情侣之间才有的小心思让两人的分别不那么枯燥无味,沈嘉时常也会变着花样表达自己的相思之情,见面时说不口的话也敢大胆地写,效果颇为显著,至少赵璋的回信里总能回应到他的感情。

  拿着信封走出门,沈嘉准备找人去送信,看到院子里的腊梅居然开花了,这里的天气中梅树太难了,去年一朵花没开,今年算是很给面子了,虽然只有最高的枝头开了一小朵。

  他过去将那朵小花小心翼翼地摘下来放进信封里,然后才找人去送信。

  算算日子,不久之后就要见面了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交易

  凌靖云抵达西北时,西北军正准备拔营迎战,看到锦衣卫暴力闯营,将士们敢怒不敢言。

  镇远侯得到消息赶来,叹了口气,问:凌指挥使终于到了,不过没时间跟您解释了,敌军已然至三百里开外,目标应该是韩城,大军正要开拔应战。

  凌靖云朝他拱拱手,大声说:消息本使在路上就知道了,此次就与侯爷一同过去抗敌吧。

  镇远侯此时最怕朝廷来的人不明事理,如果非要在此时说什么谈和不战,那他可能会拔刀杀人,虽然他应该打不过凌靖云,但凌靖云的反应让他很满意,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事到如此,他们都得先去会一会敌军。

  三百里路不算近,大军疾行,第一批骑兵在夜里抵达,人马疲惫,连城门都没进直接在城门外扎营休息。

  守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后方大军抵达,西北军才进城休息,不过片刻,地面就传来了震动声,那是千军万马踩踏的声音,每一下都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父亲,真要打吗?曹世子手里握紧长枪,目光炯炯地盯着远处,天空飘起了大雪,白色的雪的世界里,敌军穿着黑色铠甲在白色的天地中格外显眼,如雷般的喊杀声让人心头发凉,仿佛遇见了宛如一群饿极的鬣狗。

  听说北境的雪下了一个月了,蒙古那边还发了瘟疫,病死了大批的牛羊,这场瘟疫在草原一路蔓延开来,所以鞑靼一提起联军南下,几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镇远侯给凌靖云解释说。

  凌靖云早知道了这个消息,不咸不淡地回答:人都要饿死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这场仗比起几年前的更难打,这一点侯爷心里有数。

  是啊,可是底下的将领不这么认为,咱们能赢一次就能赢第二次,将士们都等着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呢。

  但更多的将士最终只能马革裹尸。

  那是属于将士的最高荣誉。

  凌靖云回头看着他,认真严肃地说:不,皇上的意思,他更希望看到将士们与百姓平安喜乐。

  呵呵,这个美好的愿望谁不想要?可也得对方配合才行啊,局势你也看到了,不打不行啊。镇远侯叹息道。

  侯爷,可否给本使一次做使臣的机会?

  你要做什么?

  凌靖云朝他挑挑眉,笑着说:当然是先礼后兵,本使是带着皇命来的。

  你

  您放心,生死本使自己负责,不会拖累侯爷的,侯爷的安排可以继续进行。凌靖云说完后,从十几丈高的城墙上飞跃而下,一柄长枪插在身旁的雪地里,身后城门开了一道小门,一车队缓缓出行,并排立在城门外。

  城楼上,不少将领狐疑地问:他这是想做什么?

  那车上的是粮食吧?凌靖云疯了,他要给敌军送粮吗?

  曹世子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冷静!先看看凌指挥使做什么,别急,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去!

  敌军靠近,在离凌靖云一里的位置停下,然后一匹马从人群中驰骋而出,眨眼就到了凌靖云跟前,双方一高一矮对峙着。

  风呼啸地刮着,大家听不到他们在谈什么,只见凌靖云说了几句话后,那将领目露贪婪之色盯着那几车粮食,随后不知道说了什么,骑着马返回阵营中。

  又过了片刻,一辆战车开过来,几十名高大的侍卫随行护着,车上站着一个身材健硕满脸胡子的中年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