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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愤慨地说:原以为皇上圣明,治下的官员也都是清官,没想到内里都是糟污,贪官污吏横行,可叹我却不得不屈服于这些蛀虫!

  沈嘉赶紧捂住他的嘴,去关上门窗才开口说:你这话在我前面说说就算了,被别人听到小心打你小报告,历朝历代都有贪官,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皇上勤政为民,严格驭下,不敢说政吏清明,但已经非常好了,你只是见识太少。

  陈子安还是不忿,你知道吏部侍郎收了我家多少礼才肯应这个约吗?三千两!足足三千两!而且只是应个约,如果要他帮我填个缺,还不知道要送上多少,我家里给他备的见面礼是一栋四进的豪宅,据说这样也就勉强能补个外地的知县而已。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以为这是故事吗?不过我还是要告诫你,不管别人如何,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求为百姓做多少好事,也别雪上加霜!

  陈子安叹了口气,对沈嘉做了个揖,你知道我最佩服你的是什么吗?就是这种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气质,可惜这世道,永远是掌权者说了算。

  沈嘉想,要不是我上头有个仇人姓赵名璋,我肯定也走后门求个好位子了。

  第二天,沈嘉果然听说陈子安的调令下来了,并不是知县,而是都察院下派地方的都事,负责监察地方百官。

  临走前他对沈嘉说:总有一日,我会站在朝堂上,做个百官惧怕的御史,肃清贪官污吏!

  沈嘉心道:有目标是好事,只希望若干年后,他初心未变。

  沈嘉送走陈子安后就彻底过上上班打卡,下班回家的日子了,平时除了翰林院的同僚会约着一起喝喝茶,就没有其他应酬了。

  之前那些想要和他结亲的人家好像一夜之间都消失了,连徐首辅也没有再提这个话题,让沈嘉松了口气。

  翰林院是清水衙门,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只会做学问的穷书生,秦掌院虽然会给大家谋福利,但翰林院不能创收,一点福利全靠上头赏赐,想捞油水都没有门路。

  曲大人原本还担心这个状元郎会失落颓废,没想到沈嘉每天准时应卯,工作也认真负责,没有一丝懈怠,仿佛对这个枯燥的工作充满热情。

  他表扬沈嘉说:年轻人很不错,一点不浮躁,其实修史籍是非常有意思的,历史里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有,形形色色,光怪陆离,可比话本有意思多了,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外头那些争权夺势不过是先辈们玩剩下的,就算坐到了首辅的位置又如何?不也是一日三餐?就算被皇上宠信又如何?不也是提着脑袋过日子?

  沈嘉正想应他一句太对了,就听外头有人喊道:沈修撰可在?

  沈嘉和曲大人对视一眼,走出去一看,连杜总管领着两个小太监站在翰林院的大厅里,侍讲孙大人瘫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沈修撰可在?那小太监又高声问了一遍,沈嘉回忆了一下,翰林院里应该就自己一个姓沈的修撰,站出来问:在下沈嘉,不知杜总管可是找我?

  杜富成看到沈嘉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沈大人随咱家走一趟吧,皇上宣您过去。

  沈嘉心下一紧,硬着头皮问:不知皇上召见有何要事?

  杜富成没说话,一旁的小太监发作起来:沈大人好大的官威,皇上召见还要跟您汇报不成?

  怎么说话的?快给沈大人赔不是!杜富成厉喝一声,这些小太监太不懂事了,沈嘉那是能随便得罪的吗?

  别人见沈嘉一直没有被调任,还以为皇上对他不满,实际上却是皇上故意压着人不放,杜总管一开始不明白皇上的用意,今日孙侍讲被撤职,他顿时明白过来了。

  曲翰林怕沈嘉年轻气盛,忙推了他一把,公公莫生气,年轻人不懂规矩,还请多担待。

  他低声对沈嘉说:快去快去,皇上召见必是好事,礼仪规矩可别忘了。

  沈嘉有口难言,惴惴不安地跟着他们走了。

  他们走后,翰林院里的官员才敢问孙侍讲:老孙啊,你怎么了?

  孙侍讲失魂落魄地说:完了,我被皇上厌弃了,皇上要削我的官一个年近五十的大老爷们,说到这里捂着脸哭了起来。

  众人安慰的安慰,劝说的劝说,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孙侍讲原先只是一名小小的书吏,意外被皇上看中才破格提拔上来的,翰林院每年都要换好几任侍讲,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皇上召见沈大人,难道

  真是好命啊!

  毕竟是状元郎呢,长的也好,皇上看了说不定心情也好。

  咱们这里缺状元吗?

  还不知道能坚持几天呢!

  皇上知识渊博,我猜沈大人坚持不到一个月就会被赶回来了。

  一个月太少,两个月吧。

  咳咳!秦掌院黑着脸走进来,呵斥道:有时间在此妄议他人,不如好好充实自己,免得连面圣的机会都没有!

  第十三章 下次偷吃记得把证据藏好

  沈大人,皇上正在接见六部大臣商议国事,请大人先到偏殿用茶。杜总管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他是善是恶。

  沈嘉怀疑这是皇帝给他设下的陷阱,看着紧闭的大门说:不必了,微臣就在此等候,杜总管忙去吧。

  杜富成暗暗点头,不管沈嘉之前怎么得罪了万岁爷,有这态度说明他心里是门儿清的,难怪在翰林院安安分分地待了两个月也没着急。

  沈嘉站在御书房门外,起先还能挺直腰板,站久了两条腿发麻,不得不靠着柱子。

  午时已经过了,沈嘉早上只吃了一笼小笼包,现在又渴又饿,刚才有宫女太监送了一波膳食进去,这会儿残羹冷炙端出来,沈嘉拉住一名小太监,塞了一粒银锭子给他,然后从他端着的盘子里顺了几块糕点。

  那小太监大概没见过这种操作,呆呆地站着发傻。

  沈嘉嘘了一声,小声说:趁没人看到还不快走?

  小太监揣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跑了,沈嘉看看左右,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是守卫御书房的禁卫,而且正好是沈嘉曾经看中的那个。

  沈嘉朝他尴尬地笑笑,摸了摸肚子,表示自己真的很饿,然后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把糕点塞进嘴里。

  糕点又干又涩,味道很甜,沈嘉吃的太快,一口糕点卡在喉咙咽不下去,白皙的脸颊一下子就憋红了。

  他用力咳了一下,想把食物咳出来,可是没成功,正在这时,御书房的房门打开了,几位大臣走了出来,看到门口一个穿着青色官服的官员挡着脸抖动着身体,好奇地问守卫:这位是谁?

  守卫是午时才换班过来的,不认识沈嘉,摇头表示不知。

  送大臣们出来的小太监看到这一幕,顿时白了脸,上前回答说:回大人的话,这是翰林院沈修撰,早上皇上召见过他,只是因为有事耽搁了,没想到他还等在这儿。

  大家了然,必定是皇上忘记这回事,而这位小官不懂规矩,不敢擅自离开,连贿赂小太监递个话都不会,这位沈状元也不过如此。

  那他这是怎么了?周擎见这位年轻的状元郎跟发了羊角风似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这奴才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