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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章梦境(2 / 2)

  梦境破碎,谢景熙惊醒,看见眼前惨白的帐顶。

  “大人?大、大大人……”

  裴真激动得语无伦次,手里的铜盆摔了,发出一串惊响。而他连盆都顾不得捡,扭头就往外冲。

  谢景熙被他这么大惊小怪地一吓,混沌的头脑也醒了大半。撑臂起身之时,才发现自己的榻边还趴着个睡眼惺忪的人。

  所以,方才他昏迷的时候,她都在这里,像这样守着他么?

  心里忽地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谢景熙不愿去深思。而此刻,那人也从榻上缓缓地爬了起来。

  四目相对,周围安静了一瞬。

  “……郡主?”谢景熙伸手往她眼前晃了晃,换来她一声恍然的惊叫。

  “李署令!李、李李李署令!”沉朝颜同方才的裴真一样,起身就往外冲,留下榻上一脸错愕的谢景熙。

  他叹口气,挣扎着行至案边,给自己斟了杯水。

  须臾,李署令被裴真和沉朝颜一左一右地从门外架了进来。裴真看见谢景熙自己起了身,“嗷呜”一嗓子冲过去,要把谢景熙摁回榻上。

  然而在他一记眼风之后,裴真便老老实实地站到了沉朝颜身后。

  李署令为谢景熙把了脉,叮嘱他虽然外伤不重,但浓烟伤到了肺部,故而这接下来的半个月,他都应尽量避免劳累和情绪激动。言讫,李署令开了几剂调养润肺的药,跟着裴真走了。

  屋里只剩下谢景熙和沉朝颜。

  思及两人的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霍起闹得不欢而散。当下一旦独处,周遭就显得格外安静,连夜风和烛火都透着尴尬。

  终于,谢景熙放下手中茶盏,淡漠地问沉朝颜到,“你怎么在这儿?”

  沉朝颜一愣,登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她抱臂行至谢景熙面前,侧身往茶案上一坐,“我怎么在这儿?我今晚要是不在这儿,你早去阎王殿报道了!”

  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谢景熙掀眼看她,眼中满是不信。

  沉朝颜真是被他给气笑了。她懒得解释,只气哼哼地数落,“我说你平时不是挺聪明谨慎的,心眼子百八千个,比筛子还多,怎么偏偏这次就着了人家的道了?”

  “对方装成想刺杀霍起的刺客。”

  冷不防地一句,让沉朝颜倏地住了口。她倒是没想到,这人此次身陷险境,居然是因为担心霍起遇刺。而他跟霍起根本谈不上交情,之所以担心他,难道是因为念着她的关系?

  这么想着,沉朝颜只觉突然之间,心里竟然泛起一丝内疚……

  然而下一刻,谢景熙放下手里的杯盏,面无表情地补充,“也怪本官查案心切,只想抓住刺客一问究竟,不曾想正好落入对方圈套。”

  “……”行吧,沉朝颜无语,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这次的刺客,你有怀疑的幕后主使么?”

  谢景熙忖了片刻,几乎是笃定地道了句,“王瑀。”

  沉朝颜惊愕。

  他接着咳了两声,缓声分析,“今日大理寺调了一半人手去协助金吾卫,故而只有金吾卫知道该什么时候动手。而且…… ”

  谢景熙顿了顿,继续道:“当今朝堂之上,只有我是被王瑀视为后患的人,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和胆量敢动大理寺。”

  “怪不得……”沉朝颜恍然,“方才我在外面的时候,秦策万般阻挠不让我救人。早知道我今日就该一剑劈了那孙子!划他一刀简直便宜死他了。”

  她越说越愤慨,最后咬着牙,一拳击在了自己掌心。

  “啪!”

  案上的烛火晃了晃,屋内再度陷入沉默。

  沉朝颜低头,只见谢景熙一脸怪异地看她,嘴角还噙着一抹可疑的弧度。

  她清了清嗓,收敛着情绪补充,“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嫉恶如仇。放心吧,我明日就去向皇上说明,王瑀这老匹夫实在是可恨。”

  谢景熙笑了笑,“臣先谢过郡主好意,只是这案子,我们就算知道幕后是王瑀,没有证据,也奈何不了他。今日你刺伤秦将军在先,若还无凭无据咬死王瑀,只会惹祸上身。”

  沉朝颜一听黑了脸,气到,“那就这样忍气吞声,不了了之?”

  “不会。”谢景熙答得悠缓,端着手里的茶盏道:“都有清算的一天,时机未到罢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有金这时拎了个箱子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这些都是顶好的药,喏,赏你了。”沉朝颜埋头扒拉瓶瓶罐罐,举起一个小瓷瓶对谢景熙道:“哦!这个!这个药对烫伤特别有效。”

  谢景熙怔了怔,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揭开闻了闻——确实是上好的北地冰草。

  “是真的,”沉朝颜生怕他怀疑,连忙解释说:“上次霍起给我看他学的打铁花,被铁水溅了满脸满身。幸好我给他涂了这个药,一周不到就好全了。”

  “什么?”执瓶的手一顿,眼前之人表情由晴转阴。

  沉朝颜对他这天上地下的表情不解,只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到,“我说上次霍起烫伤……”

  “知道了,臣谢过郡主美意。”谢景熙冷着张脸,把手里的药瓶搁回了案上。

  沉朝颜继续扒拉,又抽出另一个药瓶,对谢景熙道:“这是养肺的药,不过记得碾碎了兑水喝,效果才好。”

  “嗯,”谢景熙表情冷淡,语气里还有些不常见的阴阳怪气,“又是霍起生病,你给他用的时候发现的。”

  “不是啊。”沉朝颜眨巴着一双大眼儿,纠正到,“是之前我得了风寒,咳得肺都坏了,霍起专程托人从北庭送来的。”

  她持着瓶子凑到谢景熙跟前,将上面乱七八糟的字指给谢景熙道:“你看,他怕我忘了,还专程找人用不掉色的釉彩写了——碾碎兑水,一日叁次。”

  “出去。”

  “啊?”沉朝颜看着面前那个阴郁的男人,很是不解。

  谢景熙不再搭理她,起身往榻边行去。

  “行吧……”沉朝颜换位思考,觉得他差点见了阎王,现在脾气差点也能理解。

  于是不再多说,拎起剩下的药瓶对他道:“那你先休息吧,我还得去看看霍起。”

  榻上的人闻言,一股脑地坐了起来,“这么晚了,你去看霍起做什么?!”

  沉朝颜却说得理直气壮,“刚大理寺起那么大的火,万一吓到他怎么办?”

  “……”谢景熙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他闭眼躺回榻上,屏息道了句,“出去。”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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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黄:老婆不但救了我还给我送药哦,嘿嘿嘿,老婆好关心我。

  颜颜:没事没事,都是霍小黑用剩下的,小意思。

  谢大黄:……出去(吐血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