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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1 / 2)





  昭灵读完一卷帛书,屋外彻底寂静了,除去虫鸣再没有其他声响。寝室里,侍女还没入睡,此时夜已深,她们带着困意,偷偷打着哈欠。

  放下帛书,昭灵朝侍女说道:去唤越潜过来。

  两名侍女立即行动起来,她们贴身伺候昭灵多时,主人的某些想法,她们多少能揣摩到。

  一名侍女去开门,一女侍女去往侧屋唤人。

  侧屋的灯其实一直都亮着,越侍也还没入睡,除去摘下发冠外,他的衣物很整齐。

  越侍走进公子灵的寝室,两名侍女便都默默离去,她们今夜不用宿在公子灵寝室的侧间里,而是宿往别处。

  越潜径自进入昭灵寝室,并在侍女离去后,将寝室的门关上,简直轻车熟路。他一路走来,脚步很沉稳,弄出的声响不大,特别镇静。

  隔着床帏,越潜看见坐在床上的身影公子灵披散着发,穿着轻薄的衣物,他看对方,而对方也正注视着他。

  越潜走至床帏前,他停下来静候,床帷内传出公子灵的声音:越潜,到我面前来。

  掀开床帏,走至公子灵跟前,为看清公子灵的模样,越潜屈下一条腿,两人得以平视。

  一个月未逢面,相见时,难免激动,不过两人都遮掩得很好,看着都蛮平静。

  昭灵打量越潜整齐的衣物,问得直白:你大半夜不睡觉,在等我召你是吗?

  越潜没否认:是。

  他的发鬓打理得一丝不苟,衣物平直而整洁,光影之下,他的眉目深邃,笔挺的鼻子显得刚毅,薄薄的双唇,唇线性感。

  你还挺自信,你怎知我不会召别人?昭灵伸出一只手,触碰对方的眉眼,言语无情,但迷恋的神情分明出卖了他。

  细腻的指腹,熟悉的温意和气息,越潜的呼吸不稳,尤其当对方的掌心移至他唇上,他黑幽幽的眼睛像似要将人吞噬那般。

  只是对上一眼,就让昭灵打了个哆嗦,再难抑制住自己的情感。

  看着仍一动不动,单脚屈膝在地的越潜,昭灵恼道:越潜,你是木头吗?

  何止木头,简直是石头。

  越潜当然不是,他拽住昭灵手臂,轻易就将对方拉向自己,他第一次主动吻昭灵,紧扣对方手腕,吻得霸气又投入。

  此刻,所有克制的情感,都如放闸的洪水般涌出,两人用力的拥抱,亲吻。

  他们只感知着自己与对方,别第的所有建筑,人员似乎都消失不见了,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

  这不是个寻常的夜晚,侍女睡在昭灵寝室旁的屋子里,她们听到动静,猜测发生的事情。

  没有夜风,虫儿的鸣叫声不绝,但在虫鸣声里,还有别的声响。

  昭灵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他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脸颊,向上仰视,昭灵第一次发现越潜肩臂上浮现的图纹,看着像似蛇纹?

  以往从不见他的肩臂上纹有任何图案,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蛇纹正在逐渐淡去。

  倦得抬不起手去触摸,确认是虚是实,昭灵喃语:为何时隐时现。

  越潜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那么想回答。

  很快,蛇纹越来越模糊,最终隐匿不见。

  昭灵诧异:这到底是什么?

  他本应该知道,只是一时联想不起来。

  避开眼神,或者避而不谈,都显得心虚,越潜如实回道:青王纹。

  对于其他人,他会隐瞒,但对于昭灵,他不会。

  青王纹!

  昭灵心中大为吃惊,他记性很好,他记得《逸越书》中记载青王纹,书中还记载青王与人战斗,手执黄钺,肩臂呈纹。

  青王纹,被云越人视作为王的征兆。

  古老而缥缈的传说,在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身上呈现。

  越潜当然不是青王,但他是云越王之子,传说中青王是他的先祖。

  昭灵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问:激动时才会呈现?

  很多时候,只要越潜肯说话,他的话都比较坦诚:伤重或者愤怒诸如此类的情况,也可能出现。

  昭灵唤道:越潜。

  没有回应,越潜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

  昭灵明知故问:适才又是何种情绪?

  照旧沉默,越潜觉得没有必要回答。

  万籁寂静的深夜,躺在怀里的人,温暖而令人眷念。

  越潜什么也不想,拉来被子把怀里的人盖好,而后紧搂着他闭目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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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凌晨时分, 越潜醒来,睁开眼看见怀中熟睡的人,还有床旁的一盏小灯。灯芯散发的光忽明忽暗, 灯油见底,约莫计算,此时大概是申时, 离天亮不远。

  越潜起身,把昭灵搂他身的手臂轻拿轻放, 而后掀开被子一角,悄悄挪出身子。

  没有急着离开, 越潜坐在床边,端详床上的人,他低下身为昭灵盖好被子, 倾听对方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轻轻抚摸昭灵的额头和发丝, 看着对方的眉眼,越潜无论动作, 还是眼神都极为温柔, 温情似水。

  就这么坐着,望着昭灵的睡脸许久, 越潜终于起身,从地上拾衣服穿上,整个穿衣过程沉着而冷静,

  该说他很有胆色。

  若是寻常男子将公子灵压在身下,一番云雨,醒来时得瑟瑟发抖才是,这要是叫太子或者国君知道,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当高大的身影穿过床帐, 往房门走去,此刻油灯早已熄灭,窗外天即将亮起,夜幕正在退去。

  室内的温度让人迷恋,室外则显得清冷。

  越潜穿过空寂的大院,晨风夹杂着细雨扑面,在暗淡的月色下踽踽独行独,他的衣袍整齐,发冠端正。

  庭院昏暗,唯有门署房的窗户映出有限的灯光,值夜班的护卫很尽职,显然都醒着。

  越潜走向侧屋,开房门的声响不大,不远处的门署房里探出一颗脑袋,见是越侍又缩回去了。

  主院拢共就住着八个人,越潜和昭灵,外加两名侍女,四名护卫。

  侍女和护卫即便知道,也不会吐露夜间事,

  没人胆敢揭露主人的私密事,尤其当主人是一国公子,有对他人生杀予夺的权利。

  公子灵与越侍的夜间秘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侍女知道真相,护卫似有猜疑,而外人一无所知。